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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迫卷入老福特垃圾回收站

【好兆头】我来同你道别

听着《三千年前》突然想摸鱼CA摸着摸着就摸完了。

如果说恶魔是黑色、天使是白色,那么亚茨拉菲尔和克劳利就是独一无二且仅属于他们自己的灰色。

——

亚茨拉菲尔正在衣橱前挑选与白色西服相配的帽子,他该戴一顶白色的,那样才够圣洁,不过他也该戴顶黑色,那样站在他边上才够像是一对同路人。

白色,还是白色罢,两个极端也够相衬,也能摆正自己的平常心。

外边下着雨,是淅淅沥沥让人不得舒心的小雨,伦敦总是这样,像受了诅咒似的,抬头总是灰色,乌云好像要遮掩什么的样子总是覆盖着,可这片灰色地带,根本藏不住什么。

他带上白皮带的老式手表,“老式”代表它的一丝不苟,没有说它顽固。然后他看了眼时间,确认他会在家里。他在镜子前捋了捋鬓角有些不太听话的碎发,把帽子压在上边,拉了拉衣角,又前前后后把自己仔细看了个遍,确认过自己打扮得体后,才下了楼。

书店今天打烊,没有顾客的影子,灰蒙蒙的。亚茨拉菲尔拿起他的长柄雨伞,伴随着清脆的“叮铃铃”打开书店门,撑开伞,向被他惊扰到的——正在屋檐下躲雨的、低头玩手机的青年说了声“抱歉”,踏上了街。

伞面向行人遮住了他的脸,但我们能知道,他并不在笑。

他脸上可见严肃、庄重,甚至还能读出伤感来,里头藏住的全是些人类的情绪,他机械式的行走着,烟灰色的眼睛里没有灵魂可见,但他清楚自己的目的地。他一直都清楚目的地,只是从不敢踏出第一步。

他忽然紧张起来,窘迫画在了脸上。

因为他望见了自己的“好同事”们,啊,现在还不行,亚茨拉菲尔告诉自己。

他得逃跑,换一条路,现在还不能被他们带走,现在不是时候。

等他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后他会去天堂的,算作自首。所以他并不是违背什么天使该做的或不该做的事情,他并不是反叛者,只是他要做的事情太多,一时间不能把天使身份挂在胸前而已。亚茨拉菲尔一边加紧脚步一边安慰自己道 。

米迦勒他们继续朝书店走了,亚茨拉菲尔在两座楼房间的小道里行走着,也忐忑着。

他又忽然想到,他该带一个见面礼,这可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啊,一个见面礼是基本礼仪,可问题是周日花店都关门了……

不过这个问题可以忽略不计,他向路边花坛里的矢车菊说了声抱歉,并且弯起嘴角向他们保证明年的他们一定会开得更加灿烂,然后温柔的摘下了一把,利用奇迹从袖口中拿出一条奶黄色的丝带,把紫色的花捆成了一束。

他一手撑着黑伞,一手拿着紫色花束,望着红灯停在了雨中。

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算得上“肥胖”的先生,那先生正在打量他,大抵还是善意,脸上笑吟吟的。亚茨拉菲尔终是被盯得不舒服,盼着遥遥无期的绿灯礼貌开了口,“请问怎么了吗?因为您一直看着我……”

“噢,没有,没什么,我只是在想你打扮成这样拿着花是不是要去求婚什么的。”

“啊、并没有,我是去看望一位朋友,和他道别。”

“道别?”

“嗯。”

“也对,这可不是个适合求婚的好天气。”

红光终于转成了绿色,亚茨拉菲尔点头示意让那位先生先走,出于他一贯的绅士作风和几千年养成的礼仪教养,并没有不想多言的意思。

他会喜欢花吗?亚茨拉菲尔又想到。

他走进了一家CD店,幸好它开着店门,询问老板有没有皇后乐队的专辑,高价买了仓库里仅剩几张的其中一张后,他又踏进了雨里。

其实这段路一点也不长,甚至短的很,二十分钟的脚程,但亚茨拉菲尔看见长椅就坐了下来,在雨棚下收起了伞,在离目的地仅剩一个转角的地方停下,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,沉得走不动。

有一只湿漉漉的麻雀飞到了长椅的另一边,看来它也是经过了很长很长一段路来到这个避难所,亚茨拉菲尔悄悄施了个小奇迹,让小麻雀的羽毛变得干燥,他清楚湿漉漉的羽毛并不让人好受。

小麻雀看了他一眼,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地上,蹦蹦跳跳到了路边啄起一块小石子,又飞回来,飞到了亚茨拉菲尔手中的花束前,把小石子放了进去,算作一份礼物。

“你真是太贴心了,它正需要这样一个点缀呢不是吗?”

亚茨拉菲尔站起来,向小麻雀道别,再次走向目的地。

他来到一户房门前。

他站在门前。

他用握着花束的手扣了扣房门,手背的指节发了红。

他知道现在自己这副身体的心跳很快,大概他的心脏都想比他的双脚先一步逃离了,只因他的双足已经僵硬。

没人回应,只有雨声让亚茨拉斐尔还能站在门前。

他又准备一扣,可是毫无预兆的,门开了。

他正用黄眼睛审视着自己,不耐烦和警惕。

亚茨拉菲尔张着嘴,他是来道别的,他幻想过要说的千言万语,可现在连一句“你好”都说不出。

“做什么?敲错门了吗?”他向自己说。

亚茨拉菲尔还是张着嘴,慌张又无措的摇了摇头,又像急迫想要自证清白的哑巴一样发出一些喉音。

“呃……啊!这些是给你的。”

亚茨拉菲尔一股脑把矢车菊和专辑都塞进了他的手里。

他看上去疑惑极了,亚茨拉菲尔也不尴不尬的杵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,没人教过他如何向一位六千年的朋友道别,或许应该进行一个拥抱,但他真的动不了,像被一条锁链困住了一样。

“你要进来吗?”他试探性的问。

“不用!克劳利……我来和你道别的。”亚茨拉菲尔强撑起一个道别的微笑,又说:“这些算是见面礼。”

克劳利望着眼前的陌生人,只觉得奇怪,“你是个天使吧?那些圣光,我感受到了。”第一次见面就说再见,怕不是个刚从精神病院里考察回来的疯子天使。

“对,我是你的天使……再见啦,再见,我这就,走了。”亚茨拉菲尔说着,却也挪不动脚。

克劳利也没想送客的意思,“你怎么会认得我?”

“不,我不认得,我在路上捡到这些还给你而已。”天使永远不善于找借口和说谎。

恶魔忍不住笑了起来,心里却不是个滋味,为什么这个陌生天使会了解自己?为什么这个天使不讨厌自己呢?

亚茨拉菲尔低下头,“我真的是来同你道别的,其实我根本不应该来见你的,明明你已经和我没关系了,对不起……”

恶魔握着花束和CD盘,手心里的汗直冒,他知道眼前这家伙不是恶作剧,只是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,对自己与他也一点也不了解。

“我真要走了……如果你记起来我是谁,我知道,你一定会很不舍得我,还会很想念我,所以,再见。再见。”他毅然决然的后退了两步,决定了断送。

亚茨拉菲尔转身,朝着街尾的米迦勒他们走去。

他哭了,他或许早已经不是个天使了。

克劳利晃神追出去,什么东西想要叫嚣,可大街上除了没完没了的雨已经空空如也,即使再怎么伸手也抓不住任何。

克劳利再也没见过那个天使,他知道自己忘了些什么、丢了些什么,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了。

他们的世界末日达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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